154 暗示

作者:戴维·芬斯特发布于 2025年10月9日

1968年,美赫巴巴还私下告诉了美婼三件事,这将帮助她度过未来的艰难日子。年初有一次,他并拢两根食指,说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你和我,永远在一起。”当然,美婼很高兴听到这番话,但巴巴离开肉身后,她想知道他那样说的意思。

另一日,美婼在巴巴房间,坐在他身边;其他人照常四处走动。巴巴告诉她:“我下次再来时,会带你一起来。”美婼非常开心,拥抱了巴巴。

后来,她还想知道这点:“我本应该问巴巴‘是同样的角色吗[作为他的首席女弟子]?’我为此感到担心。假如我和他在一起,而又有另一个女子和他很亲近呢?”

{注:可能巴巴指的是名字:当他再来时,美婼的名字将世代流传。}

此后某个时候,巴巴坐在他的床上,表示:“我会活到90岁。”他做个表示“很久”的手势,意思是他还会活上很多年。“所以别担心。”他说。美婼对此也很高兴。然后巴巴指着她,补充说:“而你会活到80岁。”

她心想,“老天爷!那是很长的一生。”(那年她61岁。)她说:“我将成为老奶奶了!我可不想那么老。让我保持强健以服侍您吧。”

巴巴摇摇头,于是美婼说:“好吧,随便您,巴巴。”此事遂被遗忘。

后来,美婼苦思良久而不得其解,表示:“现在,我想知道巴巴那番话是什么意思。那时我也没有问过巴巴。我明白巴巴说什么。可当他离开肉身后,我感到疑惑。因为巴巴说过他会活到90岁,我们没料到巴巴[75岁]离开肉身。我做梦也没想到巴巴会离开肉身。巴巴的语言是我们无从理解的。一切皆是巴巴的安排,也是他的意愿。我们只能遵从。”

{注:美婼活到82岁。}

巴巴也对玛妮透露了某种新的实情。有时,玛妮会对她和美婼之间发生的事感到绝望。“并不总是容易的,”她坦承,“巴巴告诉我,我和美婼有着深厚久远的联系。有时候,巴巴感觉到我为了某事对美婼失去耐心,就告诉我:‘别对她不耐烦。你和美婼有着非常悠久的联系。所以别不耐烦。’有时,不管你多么努力,似乎都不足够[取悦美婼]。我变得恼怒。但巴巴说:‘去做。要取悦她。’

“1968年,一次巴巴同高荷和我一起坐在大厅。(我们,连同美茹,跟美婼关系最密切,照料她的事务,与她相伴。)巴巴告诉我们:‘要知道,情况总是像这样[照顾美婼]。’他首次通过非常清晰的手势,讲述了他往昔的降临。‘当我曾是罗摩、曾是奎师那、曾是耶稣、曾是穆罕默德时,同伴们的情况也都是如此。历来如此。’”他继而提到,在从前的降临期间,他的亲近女伴们曾面临与当前照顾美婼的人所面临的相同挑战。玛妮随后更清晰地意识到,相对于美婼,她应扮演怎样的角色。

尽管巴巴宣布他的宇宙工作已完成,但他继续做工作,补充说尚有少量收尾工作。8月4日,美婼给艾琳写信:“现在美拉扎德非常宜人,下过几场阵雨。7月10日,佣人们很安静。一切都很安静。我们谁都没有跟马斯坦说话,但巴巴给了它额外的美食作为补偿。”一个月后,她写道:“由于宇宙工作的巨大压力,至爱巴巴看上去非常疲惫。”

每周,拉诺继续出声朗读《时代》杂志的文章。巴巴一直在跟踪捷克斯洛伐克的最近事件——总统诺沃提尼被罢免,取而代之的是改革派亚历山大·杜布切克。不过1968年8月,当拉诺开始读一篇关于杜布切克的文章时,巴巴示意她读别的内容,评论杜布切克即将下台。

“不,巴巴,”拉诺纠正他说,“他在勇敢抵抗俄国人呢。”可仅仅一周后,俄国人就入侵捷克斯洛伐克,杜布切克被赶下台。

8月,巴巴曾对男子们说:“来,来,来——来矣!我已厌倦幻相游戏!”最后这几个月,美婼确实注意到巴巴身上的变化:他显得疏离遥远,好像心思在别的地方。例如,她给他梳头或洗手,之后巴巴会说:“给我洗手。”美婼会再洗一遍。

有一次,美婼对他说:“可是,巴巴,我刚给您洗了手。”

巴巴神情惊讶,解释道:“我离这一切[浊界]如此遥远,有时甚至都忘了。”美茹也注意到,最后几个月,有时巴巴对周围的事物浑然不觉。

有一天,巴巴从大厅来到门廊,他坐了一会儿,表示自己感到很累。“我真想休息700年。”他告诉她们。

巴巴是认真的,但女子们并不明白他这句随口之言的全部要义。美婼说:“我们以为巴巴实在太累了,他希望休息一番。我们不晓得巴巴那样说是什么意思。我们以为巴巴只是措辞强烈,所以他才说700年。我们知道什么呢?”

“整天坐在同一个地方[满德里大厅],巴巴一定很累了。久坐的生活也相当累人。我们可以起身走走,做事情,洗衣服。由于缺乏锻炼,他胃口也变差了。常人说话时,可以轻松快速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但巴巴每次都要逐字拼写来答复每个问题,对他来说非常困难。他常常感到非常疲惫。这么多年来,巴巴必须得有极大的耐心才行。换作别人根本做不到,只有巴巴可以。”

美婼对他说:“如果您累了,我们来给您按摩一会儿。进屋躺下吧。”巴巴挽着她的胳膊,缓步走进他的卧室。美婼帮他脱下外套,拉诺从她手上接过衣服,挂到墙壁的挂钩上。巴巴躺下来。高荷按摩他的后颈,玛妮按背部。美婼按摩他的肩膀和手臂,有时还有他的腿。她坐在那条凳子上(其看着像被截断的椅子),给他按摩肩膀。经过按摩后,巴巴说他感觉好些了;他休息半小时,然后吃午饭。

一天下午,玛妮有了这番体验:“巴巴正在休息。我们女子围着他坐在小木凳上,给他按压身体。美婼在按摩他的手。当我们发现他完全在休息时,便收回了手。巴巴没有睁开眼,只是打手势示意大家停下,没有人敢动。我们静静坐着,一动不动。我们没有坐在平常的位置或椅子上,就在他身旁。但我们不能动,因为巴巴在休息。

“巴巴躺在那里,过了一会儿,仿佛有阵阵波浪从他身上涌过来。我能描述这种感受的唯一方式是:就像盲人坐在海滩上,虽然看不见,却知道自己在海洋旁边。他体验到了,因为当你在海边时,你能感觉到海浪,闻到大海的气息。唯一能形容的词就是纯洁——绝对纯洁的波浪从他身上涌来,漫过我们。

“上帝不仅是至高无上的爱,更是绝对的纯洁。那天,巴巴稍微‘松开护闸’——我喜欢这样称呼它[因为他允许她们体验他的纯洁]。我至今仍记得,自己受到深深震撼。”

10月中旬,巴巴召集30名最亲近的跟随者到美拉扎德参加会议,他在会上宣布了1969年在古鲁帕萨德施达善的决定。巴巴表示:“我过去常说:时间近了,它在快速临近,它近在迟尺。今天我要说:时间已到。记住这个!”他的打算是连续两个月定时施达善。玛妮担心,计划中的集体达善之间没有间歇。巴巴打消她的顾虑,告诉她那会很容易,要按照他的指示,着手推进并安排人们的抵达事宜。这是又一个暗示。

会议后,巴巴告诉满德里,明年他从普纳返回时,他每天都会施达善。玛妮恰好进入大厅,无意中听到巴巴的话。她想,“我们还没去普纳呢,巴巴就在谈每天施达善的事?”她变得忧虑。“首先会有一则宣布达善的通告,然后又一则通告取消达善。”她的脑海中浮现大量信件往来的情景:巴巴以后肯定会说,他的健康状况不允许(这么做)。玛妮愈发焦躁不安。

考虑到他的健康状况很差,所有的满德里自然担心他的身体能否承受这样的重负。然而,巴巴一度表示:“给我的爱者施达善,对我来说将很容易,所以你们不要担心。我会躺着施达善,不会对身体造成压力。这次达善和之前所有的达善都不同,将是沉默中的最后一次。”

埃瑞奇跟巴巴说,他制定计划而后又将其撤销的习惯,就像和婴儿玩耍一样:当婴儿咿呀学语、模样可爱之时,人会很乐意和其玩耍;可一旦婴儿在尿布里拉了尿屎,就将之交给保姆去换尿布。埃瑞奇表示:“我们就像保姆,事后不得不去换尿布!巴巴会把他的新计划移交给我们。”

埃瑞奇随后表达了他长期持有的观点:即巴巴应该定下每天施达善的时间,而无需操心为爱者安排在普纳或阿美纳伽的住宿。巴巴看着他,只是重申:“每一天。每一天。”

玛妮插话说:“巴巴,从普纳回来,看看您的感觉。然后我们通知大家。”

巴巴带着温和的神情,重申:“每一天。每一天。”

有一次,玛妮不停地追问,既然他健康状况如此糟糕,又怎可能给那么多爱者施达善呢?巴巴转向埃瑞奇,打手势说:“玛妮简直疯了。我一直告诉她那将会很容易,可她继续反复唠叨同个问题:他何以做到?他何以做到?”玛妮这才把自己的顾虑藏在心里。

巴巴曾于1965年推迟给西方人施达善,玛妮担心同样的事再次发生。一天在他的卧室,巴巴向她保证:“我会施达善的。我肯定会施达善。而对于我的新爱者,我的年轻爱者,我会给他们最多。”

玛妮忍不住回应道:“可是,巴巴,您的老爱者怎么办?一直等待盼望已久的爱者怎么办?”

“是,是,也会给他们,”他说,“但主要是给我的年轻爱者。”

玛妮后来解释:“那时候,我们不知道会有那么多的年轻爱者。”

巴巴补充道:“他们将从世界各地赶来,我的孩子们。”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而若有所思。“你会见到他们。”他指着自己的心窝(表示爱者的手势),重申:“你们都会见到我的爱者。”

他停顿片刻,陷入沉思,接着脸上浮现美妙的神情,做个表示完美的手势(拇指和食指搭成圆圈)。他指着自己的无名指说:“每一个都是宝石。”

玛妮表示:“他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就像自豪的父亲或慈爱的母亲那样。”然而,有一件事让她感到困扰:你会见到他们?巴巴为何不说我们会见到他们?当然她推断,因为巴巴已经见过他们!他不用眼见就能看见,因为他是全知全爱的。所以他说,你会见到他们。当然,玛妮后来才意识到,巴巴所说的意思完全不同。

坐在满德里大厅时,巴巴常告诉他们:“看着吧。你们所有人都将见证将要发生的事情。”

玛妮说:“现在我们看到他的预言已经实现。这意味着他关注着你们每一个人。作为神,他知道哪些人将会走向他,哪些人他将给予爱的点触。爱者将会越来越多。你们都非常幸运。巴巴依然在。他能看见你们,而我们却看不见他。”

巴巴实际上对美婼表达了同样的意思。当时巴巴和美婼单独在他的房间,美婼从他的床边走过,准备离开。她在桌旁停下,巴巴面带甜美的神情,对她表示:“以后,所有人都会想见我,但他们却不可能看见这样的我。”美婼当时并未理解他的真正意思,以为他会处于闭关。“我不知道他那样说的意思。我从未想过巴巴将要离开肉身。”

美茹忆起最后这几个月里的另一天:“对我来说,巴巴和美婼在一起的诸多难忘时刻中有一个被永久定格,那是在他与我们共度的最后一年临近尾声时。显而易见,工作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损害。然而有些时刻,他的神性透过他穿的‘外衣’显露出来。此时,再次得以瞥见他对美婼的无限爱意超越了他的虚弱体况。在巴巴房间,玛妮按巴巴的要求,在播放一张他喜爱的卡瓦里歌曲密纹唱片。巴巴欣赏女歌手的嗓音以及歌曲的深刻内涵。这首歌描述了玛司特对至爱的强烈之爱,其毫不关心自己,只在爱神中燃烧。

“我正要进入巴巴的房间,却止步于门前,以免打断氛围。巴巴坐着那里,低头凝神看着美婼,打手势解释歌中描述的深爱。美婼则抬头望着巴巴,脸上带着极其甜美的神情和微笑,完全沉浸其中。我该如何形容那一幕?这是我当时的感觉。他们独自相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圆满无缺,巴巴的爱倾注在她身上,充满整个房间。我等到唱片播完,那一刻过去,才走进房间。看着他们在一起,这真是难以言喻的美好动人场面,成了定格在时光里的难忘时刻。”

{注:摘自美茹·伊朗尼《回忆美婼》,爱街路灯杂志,1999年4月-6月刊,第26页。}

在10月的会议上,巴巴指出,普纳达善将是专为他的爱者而非为普通大众举办的。“世间群众来见我的时间,将是在我打破沉默并显现我的神性时……我打破沉默并且作为本时代阿瓦塔显现之后,将无需安排达善活动,因为届时所有人都将知道我,从内在感受我。”11月,他说:“我显现的日子正快速临近,我只对美婼提过我打破沉默的时间。”

美婼说:“我向巴巴问起此事时,他笑了笑搪塞过去,说以后他会打破沉默,但不是现在。我再也没问过。他换了话题。他没有给出具体月份或年份,只说他工作结束后就会开言。他还做了字母J的手势,我们不清楚那代表什么——是一月、六月还是七月?”

一天,美婼问巴巴:“您谈到的所有事情,比如您的显现,什么时候会发生呢?”她推想,巴巴现在年事已高,这些事情何时会发生呢?

巴巴举起手示意:“要耐心。”然后他重申了(美婼问起新人类时)先前的解释:“当你播种时,首先要整理苗床,而后给它浇水。然后你等待它成长。这需要时间和努力。这些我都已经做了。植株生长并结果。同理,事情不会一下子突然改变。就好比你送孩子上学,他不可能马上掌握数学知识。他需要循序渐进地学习。所以万物皆有时。该做的,我已经做了。一切将逐步发生。”

美婼说:“巴巴做了多少,我们并不知晓。巴巴的工作,唯有巴巴知道。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走向巴巴。这是他的爱之奇迹。不然的话,总是长辈叫他们的孩子过来。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年轻人带着父母走向巴巴!”

在古鲁帕萨德,巴巴说过他的自己人会像犹大那样害死他。而且他说,此次降临期间会有多个犹大。拉诺吓坏了。她默默祈祷:“噢巴巴,请别让我做那样的事。”

11月,巴巴向她(和其他人)保证:“满德里出色地服务我。他们不会像基督的使徒那样让我失望。我是阿瓦塔中最伟大的,因为我的显现将是我在肉身期间。接下来的六个月内,将有机会导致满德里遗弃我,但我不会允许此事发生。同样,我希望满德里抓牢我的衣边。”

巴巴警告他们不要松开他的衣边。拉诺仍忧心忡忡,心想:“如果巴巴让我的手脱落了,怎么办?”这些就是她害怕的情形。

{注:一次在上美拉巴德,巴巴给女子们讲了关于抓紧他衣边的比喻:你们必须尽可能紧挨着我,否则你们便会掉落——就像雨滴在一把撑开的旋转雨伞上那样。离得最远的会被甩落,真正挨近[中心]的则纹丝不动。你们都非常爱我,因为[尽管‘旋转’],你们仍‘紧挨着我’。而我更爱你们,因为我将你们紧紧拥在身边。}

巴巴还表示:“我将满德里仅排在美婼之后,然后是爱者,再后是世人。每天雷打不动,我按此顺序,祈求自己关照美婼、满德里、爱者和世人。”

{注:巴巴没有透露他祈求自己的具体内容。或许就美婼而言,他在祈求自己赋予美婼勇气以忍受即将到来的分离。}

这个时期,可能是因为他的内在工作,或者因为在她们身上做工作,有时巴巴会表现出对每个人都不满意。比如,在餐桌前,当女子们看着他时,巴巴突然质问:“你们盯着我看,难道我是怪物?接着吃你们的饭吧。”于是她们垂目看着自己的盘子,开始吃饭。可过了一会儿,巴巴又说:“难道你们不知道神就坐在你们中间,而你们却忽视我。”

就这样持续。不管她们怎么做,巴巴都继续责备她们。她们不知道自己该吃饭,还是一直看着他。餐桌上一片静默。“为何这么安静?你们就不能自然点?”于是她们开始说话。

少顷,他说道:“这都闲聊些什么呀?神与你们同坐,可你们却像猴子般吱吱喳喳。”

就这样持续着,直到她们变得很紧张。有几人半嚼半咽地吃饭,另几人则望着巴巴,不知所措。

美茹解释:“和巴巴相处是非常自然的,但你得把握那种微妙的平衡,既要关注他的需要又不能盯着他看。1968年的最后几个月,显而易见巴巴非常疲惫虚弱,他心情不好。我如今才意识到,那是因为他能预见未来的事情。即便在那时,为了世间大众,为了他的爱者,尤其亲近的圈子,他仍在辛苦工作、全力以赴。我们觉得,巴巴在最后几年承受的深深痛苦在于他预见到,当他离开肉身后美婼将会承受的极度煎熬。

“1960年代中期,巴巴的身体经受了诸多痛苦,而且我觉得,还经历了美婼在他离世后所要忍受的那份痛苦。”

作者对美茹提到,随着巴巴工作的强化及其健康恶化,最后这段岁月对伴随巴巴身边的人来说,一定格外紧张且充满压力。“是,”她轻声应道,“但他所承受的一切呢?当你目睹巴巴经受的一切时,你根本不会去想自己。”

哈里·肯莫尔于11月1日抵达美拉扎德,将居住七天,并带来许多礼物。多年前,巴巴曾建议美婼,晚间刷牙后用盐水漱口。巴巴说莫用太多盐,用一点即可,因为盐对牙釉质不好。后来,1964或1965年,美婼的牙医推荐了比纳卡漱口水。美婼看过牙医回到古鲁帕萨德时,巴巴从大厅出来,叫住她,并问她牙医怎么说。美婼告诉了他,巴巴让她听从牙医的建议,因此用比纳卡漱口水漱口成为给她的一条命令。

最初几年,比纳卡漱口水容易买到;后来它在市面上越来越紧缺,晚间美婼只在水里用上一滴。她省着用,非常节俭,这样至少算是遵守了巴巴的命令。美茹说:“美婼总是认真对待巴巴的命令,并且尽力恪守——哪怕是随口的嘱咐。”

{注:之前巴巴曾告诉美婼,若买不到比纳卡牌,她可以用滴露牌或其他牌子的来漱口。}

现在,肯莫尔从美国带来薄荷漱口水,送给巴巴用。巴巴来到他房间时,忘了大厅里的漱口水,满德里就让高荷送去。巴巴坐在床上,此时高荷将它带来。他拿着瓶子,说它看上去像好品牌。巴巴把它交给美婼,说:“你用吧。”于是她把比纳卡和薄荷漱口水混合一起。

美婼遵守的另一条命令是下午休息。“下午时分,巴巴常提醒我要好好休息,那时他和满德里在一起。(他知道,在将来,我和西方人共处后需要休息,因为我夜里睡得晚。)因此我会躺卧半小时或更久。巴巴大概于下午2点半去满德里那边,3点钟回来。[晚上]巴巴在他的房间时,非常严格。我们安静地吃晚饭。每个声音都会传到他的房间。我们必须小心翼翼轻声低语,不能发出响声。吃完后,我们刷过牙,9点半或10点前上床睡觉。”

11月7日,发生了一起涉及蔻诗德的奇事。蔻诗德不期而至,抱着一个六个月大的婴儿来到库希如宿舍(现今信托大院)。她捎便条到美拉扎德,表示自己带着“惊喜”而来。她带着一个婴儿突然到来,这本身就足以令人惊讶,但蔻诗德竟然还觉得,这个婴儿是(1952年去世的)美婼母亲朵拉特麦的转世。

{注:蔻诗德显然未意识到,巴巴当年说过,朵拉特麦会永远“活在他里面”(可理解为朵拉特麦已被赐予解脱)。}

巴巴一点也不高兴。男女满德里亦是如此,他们通知大阿迪,不要让蔻诗德把更多“惊喜”带到美拉扎德。婴儿母亲(蔻诗德在孟买遇见的一个安得拉妇女)被留在库希如宿舍,要求归还其孩子。后来,蔻诗德还把她和她丈夫带到美拉扎德。

蔻诗德获准过来庆祝美婼的生日。但12月11日,埃瑞奇“奉巴巴之命”,给她写了如下的信:

至爱巴巴指示我通知你,他再次警告你不要对美婼讲述四处听来的传闻,那样会让美婼心烦并且打扰巴巴。巴巴的健康状况不佳,他要求你必须格外小心,不要跟美婼闲聊那些与她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巴巴要求你,不要因为惹美婼心烦并且打扰巴巴从而破坏美拉扎德的氛围,因为他的健康状况非常不好。巴巴知道你爱巴巴-美婼。

你于12月18日一到美拉扎德,巴巴要求你先去见他,并把此信交给他。你来美拉扎德时,巴巴要求你独自来阿美纳伽,也就是说,他不希望你把那个婴儿美赫-拉特娜和她母亲带到阿美纳伽、美拉扎德或普纳。

附注:巴巴命令你不要对美婼谈及这封信。

由于美婼和其他一些女子按照琐罗亚斯德教历庆祝生日,所以标准日历上的相应日期每年都在变化。自1939年她们居住班加罗尔起,每年玛妮一直在12月15日庆祝她的生日。那天她会向巴巴献花环,并接受他的特别拥抱。1968年,由于某种原因,玛妮决定按琐罗亚斯德教历,于12月2日或3日庆祝她的生日。玛妮忆述:“那天早晨,巴巴坐在餐桌前,给了我一个非常美好的拥抱。为他打开收音机之前,我向他献了花环,他把手放在上面。

“我们早早就庆祝了,不知何故。结果原来是,12月15日那天巴巴得接受输血。那天我本不可能获得他的拥抱,也没机会和他一同庆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想要庆祝的。你看他的安排多周到。他甚至让我萌生那份冲动、那个心愿、那个念头、那种渴望,按照帕西教历的生日那天去问候他,尽管我已经很多年未曾这么做了。在诸多细微之处,他回应着心灵的呼唤。”

{注:尽管巴巴按照琐罗亚斯德教历庆祝美婼的生日,但在1968年12月22日庆祝之后,美婼便沿用这个日期。}

最后几个月里,不得不多次给巴巴抽取血样,送去检查。每次必须抽血时,巴巴不去医院,而是在美拉扎德由高荷来抽。“我不喜欢做这件事,”她承认,“巴巴也不喜欢,但不得不这样做。巴巴直到最后都是很好的病人。他允许这样做。之所以这样做的缘由,唯有他知道。他经受了这一切。我们做这种事非常痛苦。给巴巴扎针时,我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那种感觉太糟了。给他注射时,我会念着他的名:‘巴巴,巴巴。’巴巴对我说:‘别担心,打吧。打完就好了。’”

输血前几天,巴巴的身体特别虚弱。他一向不说自己的实际感觉,但美婼猜到他肯定感觉很虚弱。有个迹象表明这点:那就是巴巴第一次让她帮自己刮胡子。美婼记得他是怎么刮的,便小心翼翼地用电动剃须刀给他刮胡。巴巴还让她为他洗脸,她照做了。她给他的脸上抹一点肥皂,然后冲洗掉。当时美婼没有过多去想此事,她以为这只是巴巴的心血来潮,才让她替他做这件事,而他自己不想做罢了。后来她才意识到真正的原因。美婼说:“那天早晨,我格外开心能为他洗脸。”

12月12日或13日下午,巴巴在吃午饭时,才吃了一半,就说他要去卧室。女子们放下食物,扶着他去房间。他坐在床上,说:“别担心。我只是想休息。”巴巴没有让她们察觉或知道他身体不适。

美婼沉思道:“他默默地忍受着病痛,毫无怨言。巴巴感觉不舒服,他感到很累。

“我不知道巴巴的身体竟如此虚弱。他从未表露这点。有时,我不在房间里,他同高荷或其他女子说话时,会跟她们说起自己的健康状况。接着他会叮嘱:‘别告诉美婼,她会担心的。’

“所以他总是对我隐瞒他的实际健康状况。巴巴以前生过病,总能康复好转。巴巴总会面带微笑,于是我以为他很开心[且病得不重]。只有巴巴能做到那样。若换作常人,早就为自己的健康状况唉声叹气、抱怨不休了。

“虽然他非常虚弱,但巴巴表示他的工作已经完成,并为此感到欣慰。”美婼同样如此。

美赫巴巴的最后照片
1968年12月22日,美拉扎德
与宝、埃瑞奇、阿娜瓦丝
拉约曼德·达达禅吉拍摄——美赫巴巴档案馆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