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恒常忆念

作者:戴维·芬斯特发布于 2025年12月2日

作者曾经问美婼:“现在您的日常生活中,哪些事情会让您想起巴巴?”

“我想起巴巴,感到巴巴与我同在,”她答道,“我持他的名。当我想到‘哦,这是巴巴的命令。是的,巴巴会希望我这样做,或者巴巴不会希望我那样做’,就会想起他。白天,这样的想法经常出现。我因巴巴的命令而一直想起他。”

巴巴给了美婼很多要遵守的命令,她终其一生都恪守。比如有一次,话题聊到美婼仰卧睡觉的习惯时,巴巴告诉她:“你上床睡觉时,要先右侧躺下,然后可翻身。切莫先左侧躺下或仰躺。”

我们无从推测巴巴这样嘱咐美婼的原因,但这确实会让她天天都想起巴巴。由于这条命令,美婼说:“每当下午我躺下小睡,或夜里睡觉前,都会记得他。”

美婼继续:“夜晚睡前,我会去巴巴的房间。我想着他,对他说话。亲吻他的照片,在他的床边顶礼。睡前我会深切地忆念巴巴近30分钟(11点或11点半才睡,有时更晚)。这时高荷和玛妮已经就寝,所以我独自想着巴巴。那时非常安静,我可以更多想念巴巴。”

据阿露说:“美婼不会在午夜前睡觉。她走入餐厅,从头开始慢慢重温她伴随巴巴的生活。她走进他的房间,对巴巴说话。然后在巴巴的照片前,念一篇巴巴让她念的祷文。上床睡觉前她的最后事情就是念一篇祷文,并向[树上的]巴巴形象行礼。”

美婼说:“在餐厅,我坐着回忆巴巴过去怎样坐着搅拌茶,怎样端着茶碟,或者怎样喝茶。我想象着这一切。这是一种叫塔萨维尔(tasavir)的冥想,即观想至爱的形象。我回想巴巴过去怎样洗脸,怎样刮胡,留怎样的发型。我亲吻墙上的大幅巴巴照片。通过这种方式,我会想起他。

“在餐厅坐过后,我去巴巴的房间。之后我出来,抚触并亲吻每张照片。通过这种方式,我会一直想着巴巴。最后喝一杯水后,我去自己房间。(我习惯在睡前喝水,因为吃完晚饭后我不喝水。只有蔻诗德在的时候,她会在餐桌前给我一杯水,我会喝一口。除此之外,我吃饭期间从不喝水。)

“对着巴巴那棵树的窗户会一直开到夜晚11点。我向树上的巴巴形象行礼,然后用古吉拉特语念诵几句祷词,这是巴巴让我在他的照片前念的。有时候,我站着念诵这几句祷词,持续5到8分钟。然后,我触摸房间里那张巴巴的彩色透光照片[杰克·斯莫尔送的],并轻抚巴巴的手模。所以,看到他的照片,我的思想便围绕着巴巴。

“上床睡觉时,我得念几句巴巴教我的祷词。这里[床上],我也有[一张签名]巴巴照片,还有巴巴触摸过的物件。躺下时,我再次向巴巴的透光照片、他的那棵树行礼。躺下时,我记着巴巴嘱咐我要先右侧躺下。这并非自然习惯,但我每天都这样做。我得先右侧躺上床,然后可以翻身。所以在入睡前,我也在想念并祈祷巴巴。

“醒来时也是这样,巴巴说我得从右侧起床。我大多数时候仰卧着。一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念巴巴的名。我亲吻床上身边的巴巴相片,随后记得巴巴要我从右侧起床,于是我翻个身,从床的右侧下来。(床右边也有空间,所以这是合理的。)

{注:印度有个常见的迷信说法是:起床时左脚先着地,会招致一整天的坏运气。}

“我打开巴巴的窗,再次向树上他的形象行礼。之后,当然会在他的房间唱阿提。巴巴十分了解我不是爱早起的人,我会花点时间才起床,那时就该做阿提了。巴巴知晓未来。我想说的是,这些一直让我想起巴巴,我一直忆念着他。”

巴巴离开肉身后,吉蒂·戴维来访美拉扎德,再次与“女孩们”一起住。她说:“巴巴离世后,美婼在家中主事,由她规定膳食品类与用餐时间。当然,我们总会等她入席后才进餐。家中的日常事务自然也依她的意愿安排,包括早上祈祷,晚上祈祷。

“美茹正是协助美婼的合适人选,因为她总是尽量细心体贴——从不就事情该怎么做与美婼争辩——而且做事方式细腻有度,沉稳安静。(她放东西时总是轻柔安静,从不制造噪音。)美婼一刻也不曾忘记巴巴。时至今日,她依然保持着那份纯粹的本真。她从未真正变老,仍有着非常年轻纯真的容貌。

“巴巴从不希望美婼对他隐瞒任何事。她被教导要对他推心置腹。现在有时候,她会不假思索地说一些话,仿佛她的思想里除了巴巴再无其他。这已成了她如今的秉性,其他人都理解并接纳这点。我们尽量不说任何可能会伤到美婼的话。”

关于她的日常起居,美婼还讲述:“一天,巴巴说:‘刷牙别匆忙。要认真刷。别敷衍了事。记住要好好刷,还要按摩牙龈。好吗?’巴巴知道,有时候早上我会特别匆忙。他知晓未来。我得记住多花两分钟好好地刷。所以在刷牙和按摩牙龈时,我通常也总想匆匆了事,因为我得去巴巴的房间打扫卫生,有很多事情要做。花卉要布置摆放在巴巴的照片旁;要清洁巴巴的头发展示牌;要将鲜花献在巴巴的足前。

“那时,玛妮(比我晚起5到10分钟)和其他人都在客厅等着。她们在等我叫她们进巴巴的房间做阿提,因为我得先打扫完,还要献花,达善巴巴。还会念一篇短祷文。然后我把她们叫进来,做阿提,一一达善。之后,我和美茹会仔细整理巴巴的房间。阿提之前,我会清洁一些物品并献花;阿提之后,给巴巴的床做清洁。

“一些巴巴爱者打算制作一张巴巴歌曲专辑。他们写信给玛妮,问她有没有歌曲可以提供。在整理巴巴房间时,我心中总会萦绕着几句话;由此写成了一首歌[《美婼之歌》]。”

{注:原歌名《美婼献给至爱的歌》,创作于1973年5月:美赫巴巴,上主与真友,我至死不渝的至爱。/您是我的心,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您是我的一切,我的唯一追求。/终日为您魂牵梦萦,吟唱您的名与爱曲。/纵然心时刻在哭泣,为了您却面带笑颜。/您的珍贵愉悦乃我的喜乐;我又何需追问缘由。}

玛妮曾提到,美婼做事怎样慢条斯理、一丝不苟,比如为巴巴打扫房间时。玛妮通常匆忙要去办公室,但不得不等美婼做完事。

美婼继续:“我达善之后,走到餐厅,亲吻巴巴的椅子。他过去常坐在那里、喝茶、和我们一起吃饭。我触摸那里的大幅照片,然后喝点热水。高荷为我准备了水,里面放了一小撮干姜粉。(早上我们所有人都会喝热水。)

“然后我走出餐厅,来到门廊,顶礼那里的大幅巴巴照片。我望向花园,想象着巴巴从远处走进花园。我幻想自己奔过去拥抱他,满脑子都是这样的念头。我感觉巴巴正走入我们的屋子。我走进屋,亲吻起居室里巴巴坐过的椅榻。那里有巴巴的[石膏]手模,我也会亲吻它。

“巴巴还嘱咐我要锻炼身体。一天,我们都匆忙地走入他的卧室。巴巴问我:‘你今天做过锻炼没?’我答道:‘没有,我今天没锻炼,巴巴。’‘现在在我面前锻炼吧。’他说。巴巴坐在床上,我站在他前面,做了几组锻炼。所以我现在认为,锻炼是巴巴给我的命令。每天早餐前(其他人通常在餐厅等着吃饭),我会锻炼几分钟。

“做完锻炼后,我走进餐厅。每天吃早餐时,我会把餐厅里的巴巴椅子摆好,午餐时亦是如此。我会给垫子掸尘,再放回原处,这样为巴巴备好座位。为巴巴的椅垫掸尘后,我就请巴巴和我们一起吃饭,然后我对大家说‘捷巴巴’。她们对我说‘捷巴巴’,之后我们开始用餐。

“早餐时,我必须吃黄油。有些日子,主要在夏天,那时我不觉得饿[或前一晚美婼吃了丰盛的晚餐],这对我来说是个大问题,因为巴巴嘱咐过我要吃黄油。‘记住要吃黄油。’他经常告诉我。所以巴巴在世时我就这么做,现在依然如此。

“我看见桌上的黄油(不是黄黄油而是用奶油自制的白黄油),就说:‘巴巴,我不喜欢早上吃黄油,但因为您吩咐我要吃,我必须得吃。’巴巴曾吩咐我做一些我不喜欢做的事。巴巴说不要洗衣服,不要做这个或那个。很多你喜欢做的事不能做,而你不喜欢做的事却必须做。

“玛妮将黄油盛到我的盘里,我把它抹在吐司上,还加一点果酱,然后把吐司浸到茶里。有时候,我会在薄饼上抹点奶油。(之后,要是嘴里感到油腻,我就嚼一点点生姜以清洁口腔。)

“一天,巴巴坐在餐桌前,他转向我,拼写道:‘巴-巴。你必须念巴巴。’我问他:‘我应该整天念吗?我应该整天持您的名吗?’‘不是整天。’他说。所以我不清楚他的意思。我会尽可能多次地念名,尤其在一些特定时刻,比如吃饭前。吃饭时,我跟他说:‘巴巴,和我一起吃吧。我在吃这吃那。巴巴,您过去爱吃这个,来和我一起吃吧。’我的脑子会这样运作。我们必须越来越多地想念他。我们看到世间的事物,会卷入其中。那时我会想:‘巴巴,请与我同在。’”

关于念巴巴的名,玛妮曾经说:“每个人与巴巴的关系都很个人化,独具一格。如果持他的名是你与巴巴之间的连接和沟通,那很好。我们不能断言这是正确的事,或那已经足够。他的名字是始终与你相伴的存在,就像你的心脏;你的心跳始终与你同在。念记巴巴不需要特定的时间或地点,你可以一边洗碗、做饭或洗衣服。这都没关系。巴巴和你同在,一直和你同在。是我们应该和他同在。”

美婼说:“你必须念诵他的名。念诵他的名至关重要,因为上帝的名应该尽可能常挂在你唇边。你做任何事时,都必须去感觉‘巴巴,您和我同在。’无论你身在何处,都必须去感觉他的陪伴。你必须让他成为你的侣伴。要知道,当你念记巴巴时,他就在你身边。他一直都在,但你应该怀着爱念记他。只是你看不见他而已。他能看见你,并因你的爱感到高兴。

“无论你爱他多少,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让他感到高兴。愈多爱他,就让他感到愈多幸福。即使你现在对巴巴的爱,也让他感到高兴。你想要愈多地爱他,而你会的。土壤需要一定时间滋养植株,之后才能结出果实。”

美婼继续讲述她怎样忆念巴巴,说道:“巴巴告诉我:‘洗完澡擦干身子时,别马虎匆忙,免得身上湿漉漉的。’所以在那时,我也想着巴巴。另外,[洗澡期间往身上]浇水时,我会念巴巴的名。正统婆罗门有一种仪式,他们会吟诵‘恒河’一词,然后将水浇在自己身上。所以我念巴巴的名时,用的水比恒河水更纯净。就这样,我继续想巴巴。

“我爱吃热气腾腾的食物。我不喜欢温米饭或温茶。我喜欢喝热气腾腾的茶。巴巴对这样喝茶未予置评,但他确实有一次告诉我:‘食物太烫时别吃。嚼这么烫的食物对牙齿不好。’我喜欢趁食物热的时候就放进嘴里,但我会等着,默默地说:‘巴巴,现在够凉了吗?’

“巴巴一向重视我们的健康,”美婼接着说,“他经常告诫我们要保持健康。下午,巴巴嘱咐过我要午睡,于是我会去房间。又一次,我必须先右侧躺下。去我的房间之前,我总会去巴巴的房间。如果有人在他的房间,我就去他的椅榻或照片前。

{注:休息前,美婼躺下,用手掌捂眼睛一分钟。她被告知这么做有益。}

“巴巴为何告诫我要午睡?因为在夜间,我时常要到12点半甚至凌晨一点才睡。我睡眠不足。所以比起食物,我更需要睡眠。我的体质就是这样。过去每晚我将要离开他的房间时,巴巴总会跟我说:‘睡个好觉。’我知道这是巴巴的命令。即使永恒日期间,虽然我们晚睡早起,下午我都会躺一小会儿,以遵守巴巴的命令。

“我天生是个瞌睡虫。晚上总是熬夜,如我所述,有时要到一点差一刻才上床睡觉。但我下午会补回没睡够的觉。巴巴知晓未来,1965年曾告诉我下午要躺会儿。之前,下午我有时休息有时不睡。有时候,休息期间我会看一会儿书。我的午睡时间是下午3点至4点。4点半起来,去喝茶。”

{注:每周数次,来到美拉扎德的女访客,会受邀在餐厅桌前和美婼一起喝茶。}

每天早上,美婼都会给巴巴的床、枕头、脚枕、甚至他的照片抹香水——尽管她自己因在美国的车祸中神经受损,根本闻不到香气。“我抹香水,却不知道它闻起来是怎样的。我闻不到鲜花或煎蛋的香气。我喜欢吃又烫又辣的食物,那时才有胃口。我把嗅觉给了巴巴。”

美婼有时会喷香水,有时则把香水瓶斜倒在手指上涂抹。巴巴离世十年后,一天早晨,给各处抹过香水之后,她手指上还剩了少许。美婼想知道是否应该给床上多抹些。站在巴巴的床前,望着那里的巴巴照片,美婼俏皮地问他:“巴巴,我要不要把它抹在自己耳后呀?”

令她惊讶的是,她说自己看到照片中巴巴的头右倾了一下,表示同意。

如吉蒂所述,在巴巴离世后,女满德里开始例行安排每天早上念诵《大师祷文》,晚上念诵《大师祷文》和《忏悔祷文》:“在巴巴工作最后阶段的某段时期,他会在满德里大厅让人在他跟前念诵祷文,而当他过来和女子们一起时,再次念诵。巴巴离开肉身后,我们继续这么做。我们念祷文,唱阿提,一一顶礼他床边的枕头。我们一起这样做时,巴巴的临在会强烈得多,人人都带来巴巴的在。这样我们能带来巴巴更多的在。

“每天早晚,我们一起祈祷。晚间阿提后,我们去吃晚饭,然后10点或10点半上床睡觉。但随着阿提的时间变晚,我们更早吃晚饭[在阿提之前],这样娜佳就不用待在厨房了。美婼睡得很晚。她想在所有人都睡了、周围静下来之后,独自和巴巴在一起。因为有时美婼凌晨1点才上床睡觉,高荷会在6点左右叫醒她。7点半做晨间阿提。”

{注:美婼设了闹钟,但每天早上闹钟快要响时,她会把它关掉,再打15分钟的盹。}

做早晚阿提时,美婼会站在巴巴床对面的窗旁(巴巴在世时她坐的位置),面对巴巴的床。早餐后,美婼在巴巴房间给照片除尘。“有几张照片我亲自清洁,”她说,“[屋外]鸟食被吃光时,我会添些。我给钟上发条,清洁自己的梳妆台,整理自己的床铺。”

{注:美茹给其他照片除尘。}

美茹说明:“对美婼来说,给每张照片除尘就像一种冥想,一种与巴巴的交流。因此我尽量在她进入房间之前做完所有事情。”当美婼在巴巴房间时,美茹则从花园里摘花,以备她和美婼为巴巴照片制作花环。

{注:据美茹说,后来的年间,由于美婼事务增多时间不够,由美茹独自做花环。}

至于这些花环,则必须摆得恰到好处。美茹继续说:“但凡涉及巴巴的事情,美婼总是一丝不苟。玛妮头脑敏锐,可如果她摆的花环有疏漏,美婼就会指出来让她摆正。美婼在其他事情上可能会健忘,但只要涉及巴巴的事情,她就格外用心。美婼曾特意叫凯西[一位西方居民、厨师]站到一边,因为她的身影恰好落在巴巴的照片上。凯西因影子在身后,自己没看到。吉姆·弗里斯诺的另一幅画,以前挂在起居室,哪怕有一点点歪斜,美婼都会训斥我:‘你怎么不把它摆正?’我问:‘只差半英寸,有啥关系呢?’她解释说:‘你看阴影正好落在巴巴的眼睛上。不应该那样。’后来我再也没犯那样的错。”

{注:1980年,当美拉巴德朝圣者中心收到壁画时,美婼表示赞赏,但也指出一些地方希望菲利丝·奥特予以修改,还为其中一些摆了姿势。}

有时候,美茹会协助美婼给巴巴房间里的照片掸尘。美婼将每幅照片提起,美茹则用一把孔雀羽毛刷子给它后面除尘,这样不会损坏墙壁。美婼有时会用湿布擦拭照片。

{注:美茹也用羽毛刷清理天花板上的蛛网。佣人用湿布给巴巴的卧室擦地板。}

巴巴房间里的小凳是用于放煤油灯的。巴巴在世时,每晚都会燃着油灯。如今万一断电,晚上也会点煤油灯。巴巴曾嘱咐美婼,让她在浴室备一盏煤油灯,不要在黑暗中过去(那里曾有蝎子)。屋外巴巴的树旁,点着一盏小电灯,但如果断电,美婼会取来浴室的煤油灯,放在她的窗户内,这样依然有灯光照亮巴巴的面容。

在美拉扎德的夜晚,天黑之前,巴巴房间的纱窗都会关上。美婼去自己房间换衣服。以前,在晚餐前定时唱阿提;但随着美婼制定自己的时间安排(晚年她的日程每天都可能不同),其他女子便各自做阿提。8点半吃晚饭,但通常美婼并不饿。女子们尽量劝美婼同她们一起吃点东西。如果不吃别的,美茹就试着哄诱她喝一杯汤。晚餐后,美婼可能会看一会儿书。“我喜欢借着天光看书,”美婼说,“而不是用电灯。要是外面天还亮着,我就看一会儿书。我这人天性其实挺懒的。”她坦言。

“我的精力没有其他人那么充沛。娜佳的精力比我充沛,尽管她的体型比我大。在美拉扎德,上午我会去花园转一转,看看哪些蔬菜成熟了可以摘,哪个花圃可以采些好花,以装饰巴巴的树和他的房间。园艺占据了我的大部分时间。巴巴曾吩咐我做这个。所以我会做园艺。

“白天,我会在花园里做事,沉浸其中。有时,我会停下来想:“巴巴,我爱您。您和我同在吗,巴巴?请和我同在。”在工作中,你会沉浸其中,但你应该停下来,忆念巴巴,然后再回去工作。

{注:美婼喜爱卡比尔的这首著名印地语诗:“患难时人人忆神;安乐时将神遗忘。若于安乐不失忆念,又怎会面临悲伤?”}

“每天上午,我来到门廊,跟巴巴说:‘再像您从前那样,走过花园吧。’我想象着巴巴从满德里那边朝门廊走来。晚上,我会想象他在后花园里散步。”

有一次周日,希拉来到美拉扎德时,美婼正在打扫巴巴的房间,便让希拉帮忙。“美婼让我拿着装有巴巴凉鞋的盒子,她则给桌子除尘,”希拉忆述,“她做事一丝不苟,非常仔细。我拿着盒子的时候,她慢慢地擦拭桌子边缘的灰尘。”

美婼告诫希拉不要晃动盒子(“仿佛凉鞋是有生命的,那样会惊扰巴巴”),叮嘱她一定要拿稳。

玛妮解释说:“美婼怀着最深切的爱意和温柔对待至爱的每一件物品,仿佛那是巴巴本人的一部分。”

“我会去美拉扎德吃午饭,”希拉继续说,“并带去我母亲做的菜。每当美婼坐着吃午饭,她总会先把第一口献给巴巴,仿佛他在陪着我们一起用餐似的。”

一天午饭后,美婼坐在门廊上,希拉来到她身边。美婼说:“不知怎的,我现在食不甘味了。”

希拉想,或许她母亲没有把这道菜做好,但美婼解释:“这是你母亲为巴巴做过的同样的菜。当时那么美味,可现在巴巴肉身不在了,我就食之无味。”她开始抽泣,带着哀伤的神情问:“现在谁会给我那么多的爱呢?”

其他东西也失去了吸引力。美婼有一次说:“从前,每当芒果熟了,那简直像稀世珍果;可如今[巴巴离世后],就没人在意它了。”

玛妮补充说:“如今,当我们拥有了在巴巴身边时短缺的诸多东西——比如黄油和奶油——我们却食不甘味。美婼其实不喜欢黄油,但巴巴要她吃,因此她会吃一点。”

美婼:“现在,我吃任何东西时,都跟巴巴说:‘巴巴,和我一起吃吧。’我还对着巴巴的照片说话:‘巴巴,今天您尝到那道咖喱了吗?[我吃的时候]您嘴里尝到那种味道了吗?’吃饭前,我摆正巴巴的餐椅,调整好垫子。然后我们全体吃饭。我觉得好像巴巴在同我们一起吃饭。我跟巴巴说:‘来和我一起吃吧。’

“我每天午夜才睡。我一直让巴巴的窗开到那时。高荷和其他人跟我说,不能让窗开到那么晚。我心里记得,大概五年前玛妮做的一个梦:来了几个小偷,同时玛妮听到满德里那边传来的口哨声。她和高荷去关上屋子的所有窗户。她准备关的最后一扇,是我床边对着巴巴树的窗户。她想:‘我该关上这扇窗吗?’并望向巴巴的形象。巴巴朝她眨眨眼,仿佛在说:‘我和你们在一起。没事的。我一直在这里,保护你们。’

“我记得这个梦,依然没有关那扇窗。我对高荷说:‘巴巴的形象就在那儿,巴巴的神性就在那儿,巴巴无处不在,巴巴在守护着我们——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注:安全问题通过给窗户安装钢制格栅得以解决,用锁开关确保安全。这样方便通风,而且美婼想多晚关锁窗户都可以。}

“一天,美拉扎德刮起狂风。巴巴的树也随风摇曳。巴巴的形象来回晃动,看起来十分可爱,仿佛巴巴在摆头。

“美茹有巴巴的命令,晚上9点后不许阅读。所以其他人会让她先挑选报纸等读物,她在晚饭后迅速读完。9点后,她会听收音机直到10点半,此时其他人则在看报。玛妮于10点半至10点45分上床睡觉;高荷稍微早些[9点半]睡觉。我在餐厅里,有点像冥想,因为我想着巴巴以及我们伴随他的岁月。

“每个微小的细节:巴巴过去[在餐厅]怎样刮胡子、吃早餐,我如何给他泡茶,他如何小口抿茶,他多么亲切温柔。我心中回顾想象着这一切,仿佛巴巴依然在场。雨季期间,我会对他说:‘巴巴,长夜漫漫,至少让雨下一个小时吧。’我希望现在下一点雨,往后再下一点,别一下子全下完。

“我静思到11点半。[守夜人的]铜锣响了。我喝口水。然后去巴巴的房间,再回到自己房间。我怀着爱与专注,慢慢地做事。我亲吻巴巴的照片。你不能只图快。这需要时间。”

1971年11月,美婼带着花篮走上美拉巴德山,
去巴巴陵墓献花;
希拉·喀邱瑞和美茹同行——布赖恩·沙瓦纳拍摄
1974年12月,在巴巴陵墓内
戴维·芬斯特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