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米兰拍摄
近些年,美婼等女子越来越关注巴巴的饮食。她们尽力为至爱准备开胃可口的饭菜。“巴巴喜欢辣味的食物,”美婼讲述,“不要太辣,中辣就行。早年,巴巴吃饭总要搭配辣椒。但在最后几年,巴巴吃饭不再配辣椒。对他来说原味豆糊太淡了,所以他会在酸辣酱里加少量的青辣椒。”
“巴巴爱吃酸辣酱——用新鲜青芒果[绝不是罐子里预制的],大蒜,香菜,少许干姜,辣椒,再加几滴青柠汁做的。巴巴喜欢一种用14种食材制作的酸辣酱,是蔻诗德教我们做的。他还非常爱吃大蒜,不管是豆糊中的炸蒜,还是蒜香酸辣酱中的生蒜。通常在美拉扎德吃晚饭时,巴巴会把蒜香酸辣酱和炸蒜拌入原味豆糊,再淋上酥油。”
{注:巴巴曾告诉女子们,一次吃生蒜不要超过六瓣。}
夏天的时候,巴巴的主食旁有时会配上一个小盘,装着切成四瓣的柠檬或青柠。果籽已被细心去除,上面撒了少许盐和姜黄粉。巴巴先吃一口米饭配咖喱,然后吮吸青柠。洋葱被切成小丁,轻腌过。他喜欢卡春伯蔬菜沙拉,一种搭配胡芦巴叶、有时还拌点酸奶的生洋葱沙拉。还有些时候,他会吃拌有酸奶的萝卜丝。
{注:美婼非常喜欢生吃新鲜的青葱。她说:“我不喜欢炸洋葱。”}
在美拉巴德埃舍,巴巴总是吃木豆;后来,换成马粟豆和绿豆。他还喜欢将豆糊拌些阿姆苏(一种酸果干)。就像玛妮,巴巴喜欢豆糊和咖喱干稠些;而美婼更喜欢它稀些。他不太喜欢喝汤。但因为女子们说这对他有益,他会喝,“但不太喜欢。”巴巴爱吃基奇里(豆和米一起煮的烩饭),但大多数时候只吃简单的豆糊和米饭,或咖喱和米饭,搭配泡菜或酸辣酱,加半勺酥油。
{注:木豆、马粟豆和绿豆属于不同种类的扁豆。}
为了丰富口味,娜佳偶尔会做不同种类的咖喱:椰子、酪乳、蔬菜、菠菜、鸡蛋或土豆咖喱。巴巴爱吃马萨拉香料咖喱,还有丹萨克。此外,他喜欢用豆粉做的油炸零食,比如色芙。他爱吃布加——用洋葱或菠菜叶做的——还会在酪乳咖喱中加几块布加。
巴巴向来不爱吃蔬菜。他不喜欢胡萝卜、青豆、卷心菜、南瓜或秋葵,不过偶尔会要水煮秋葵。他也不是特别爱吃西红柿。他喜欢(各种)菠菜、胡芦巴叶、鹰嘴豆、花椰菜、茄子、象脚芋(他相当喜欢的根茎类蔬菜)、油炸帕特拉、酿青椒(内馅为土豆、洋葱和香料,随后油炸而成)。他还喜欢以各种方式烹饪的苦瓜,要么搭配酸辣酱或盐,要么切块后与红糖、炸洋葱和大蒜一起烹制。
巴巴最喜欢的蔬菜之一是花椰菜,但前提是要按如下方式烹饪:将一只洋葱切碎,放入酥油煎炒,在洋葱被煎黄之前,加入两三瓣大蒜、少许姜泥(不用捣得太碎)、一根青辣椒、一瓣丁香和一片桂皮。放入花椰菜,加少量水。用武火煮几分钟,然后转小火慢炖。加盐。继续小火煮,加入少许奶油。
{注:食谱由美婼和娜佳提供。}
巴巴喜爱的水果是芒果(他最爱吃的)、木瓜(去皮并切块,以便巴巴用调匙或用手拿着吃)、新鲜无花果、乌墨果(一种紫色蒲桃,无论成熟与否、甜还是酸)以及香蕉。普纳爱者寄来葡萄,巴巴吃了几颗甜而无籽的。埃尔查·米斯特里会从西姆拉寄来几包苹果,巴巴也会尝尝。一次在美拉扎德,他让美婼给他削几颗大又甜的印度枣(从一棵野生枣树上摘的)。在美拉扎德,会为巴巴现榨橙汁。难得甘蔗当季时,他会喝半杯甘蔗汁。
芒果的品种有上百种。阿方索芒果是最好的,但巴巴也喜欢“吸汁型”品种。“他会让我们把芒果挤一挤,然后他会吸吮果汁。每次巴巴从古鲁帕萨德回到美拉扎德,都会吃玛司特芒果树上长的芒果。这些芒果非常甜,连青芒果也是甜的。”
{注:美拉扎德的这些芒果树,是由马德拉斯的一名玛司特送给巴巴的种子培育而成的。}
当马斯喀特石榴上市的季节,阿娜瓦丝从孟买寄来了一大篮子。每天晚饭后,玛妮给巴巴读书时,巴巴会在卧室里吃一只石榴。她们在他床边放了两个盘子,一个用于放石榴,另一个用于盛他吮后吐出的石榴籽。
{注:之后,女子们围坐在餐桌前,嚼着这些被吐出的石榴籽,尽管汁液所剩无几,但因为巴巴吸吮过,它成了帕萨德。}
(可能是1963年的)一天,美婼看着巴巴在吮嚼并吐出石榴籽,有了主意。她端起一满盘的籽,巴巴问她要做什么。她说:“我想把您吃过的这些籽种下去。”美婼种下并悉心照料这些种籽。如今在美拉扎德主屋背后的水井对面,有三棵由这些种籽长成的石榴树。这些树不到五年便结出果实,巴巴也吃过这些树上的石榴。
当巴巴吃完饭,餐具被拿出去时,他的盘子上若有食物剩余,女子们个个都想把它当帕萨德吃掉。她们没法(按自己原本希望的那样)当着巴巴的面把它吃完,而是在他离开后,其中一位女子把食物分给大家,或者当她们在做指定的家务,在各个房间之间走动经过餐厅时,每个人会拿一点。此外,美婼透露:“我们有时会巴巴杯子里剩下的饮料当作帕萨德喝掉。”
美婼还坦言,她喜欢看着巴巴将米饭和豆糊拌在一起。他的手非常好看。她觉得,当巴巴用手拌食物时,实际上给它增添了风味!
美茹证实了这点:“我们吃同样的食物,但味道却不如[他盘子里剩的饭菜]。只有巴巴拌过之后,才变得那么美味。我们都想分到一份。”
巴巴不会每天吃甜点;通常,他只吃一片木瓜。在圣诞节、别人的生日或他自己的生日,早晨巴巴会吃拉瓦(他很喜欢)或米粉。他不爱吃水果蛋糕,因为里面有太多水果和坚果,他觉得很难嚼。如果他要吃蛋糕,则喜欢软蛋糕,但即便那时,他通常也只吃一小块。巴巴喜欢冰激凌,偶尔也吃巧克力,但不会主动要。若有一块巧克力放在他面前,他会吃。他爱吃奶油,偶尔会吃一点奶酪。
有一次在美拉扎德,当奶酪端上来时,每人都给自己盘子里盛了几块。由于巴巴正避免摄入胆固醇并尽量减重,她们就没有给他盛。巴巴微笑着,伸出手,从美婼的盘子取了一块。“多拿些,巴巴,”她说,“还有一块呢。”但巴巴说够了。美婼后悔一开始自己没有主动给他一些。
奶酪在当时的印度不容易买到,他们吃的奶酪大多是西方爱者寄给巴巴的。“有时,在巴巴给我们分发巧克力和奶酪的难得场合,”玛妮讲述,“从未吃过奶酪或见过巧克力的佣人们也总是有份。她们对这些东西毫不在意。我们会赶紧过去,从巴巴手中接过巧克力帕萨德,希望能拿到最大的一块。佣人们过来时,会满怀着敬意和爱接过礼物。对奶酪同样如此。我们馋得流口水,欣喜地接受。但佣人们却迟迟不吃。由于不喜欢那种气味和味道,她们把奶酪放在储物架上多日,但因为是巴巴给她们的,她们最终还是会吃掉。”
拉诺提到,每当有不速之客来访,巴巴需要分发帕萨德时,她们就得把巴巴分给她们的份内美食重新收集起来,这样巴巴就有好东西可以分发了。巴巴离开肉身后,美婼会积攒一些美食,比如巧克力蛋糕,说:“把它留给西方人吧,她们会爱吃的。”
拉诺叹道:“她们在西方有这些东西吃。那我们呢?我们从来都没机会享用。”
因为巴巴被告知要控制体重,所以巴巴吃的木豆得仔细清理过,不能留壳。“所以它会非常甜,”美婼解释,“我们往里面放一点大蒜和酥油。巴巴不吃太多酥油,因为他不想增加体重。”
{注:格兰特医生建议巴巴的理想体重应是124磅,但高荷不记得巴巴是否真的减掉足够的磅数达到该重量。}
巴巴在自己房间称重,他踏上秤时,美婼和玛妮分别在两侧扶着他。高荷跪在地上读数值。“巴巴非常可爱,安静地站在秤上配合,还牵着我的手。130磅对巴巴来说体重太轻了,但我们不便多言。毕竟高荷是医生。”
有时候,美婼会稍加劝说:“巴巴,您为啥不吃些奶油或黄油呢?”
巴巴对她说:“你吃吧。你吃了,就相当于我吃了!”

有很多年,巴巴是严格的素食者。作为素食者,他和女子们都从不吃鸡蛋。不过自1947年起,巴巴允许她们偶尔吃鸡蛋。晚年,当娜佳做了鸡蛋咖喱,他会吃,但晨间早餐他从不吃鸡蛋。巴巴不喜欢炒蛋或煮蛋,对他来说太淡了。他午餐喜欢吃煎蛋卷,里面加点辣椒。但在晚年,这被证明太难消化。
{注:关于素食主义,美婼评论:“最重要的是爱神。吃不吃肉并不会增减你对神的爱。有些吃肉者可能比一些素食者更爱神。”}
美婼指出,在某些口味上,她和巴巴恰好相反:“巴巴不喜欢卷心菜;而我喜欢卷心菜。我不喜欢花椰菜和乌墨果;而他喜欢。巴巴更爱吃鱼肉而不是羊肉;我正好相反,更喜欢羊肉。巴巴爱吃的另一道菜是苦瓜。我不太爱吃,但如果它摆在桌上,我会吃。巴巴过去常吃苦瓜,所以我也得吃。”她笑着补充。
就像巴巴,美婼更爱吃米饭而非面饼。“巴巴不吃任何硬的东西。晚年,他希望食物软些。他食欲不佳,对饭菜提不起兴趣,尤其是在香料和盐的摄入受限后。巴巴吃饭一向有点快,而对米饭,也不必嚼太多。巴巴总是用手抓饭吃。他希望快点吃完,不喜欢食物太烫。有时,他和男子们外出时,他一只手拿着锅盖给食物扇风,另一只手抓饭。他吃饭时像个孩子,匆忙进食时,有时会把米饭撒到身上和盘子四周。他会系着大围兜,这样长衫就不会被弄脏。”
由于巴巴被建议食用高蛋白餐食,娜佳开始做咖喱或豆糊配羊肉作为午餐。给巴巴上菜后,他会在吃之前挑出小块的羊肉,放在盘子边沿。美婼以为他最后会吃这些肉,但巴巴只就着两三块羊肉吃米饭和咖喱。剩下的都留在盘子上。巴巴告诉美婼他吃完了,要肥皂和水洗手。“巴巴,您还没吃肉呢,”她指出,“医生建议您要摄入高蛋白食物。”
{注:晚餐,巴巴照例吃米饭和豆糊。}
“不,我吃够了。这是给马斯坦的。”
“马斯坦的食物备在外面呢。够它吃的,我们在厨房给它留了点羊肉。您应该多吃蛋白质。”
“我吃得够多了。这是给马斯坦的。我乐意给它,它也乐意吃。所以我们俩都很乐意。这有什么问题呢?”
“每天巴巴都这么做,”美婼忆述,“他首先想到马斯坦,把羊肉留在盘子边。我绝不会那么做。有时候,还没开始吃饭,巴巴就把最好的肉给马斯坦吃。当你饿着肚子,面前又有美味佳肴时,你自然会想赶快吃。这恰恰体现了巴巴对动物的深沉之爱。”
尽管如此,女子们并不放弃。次日,娜佳让人去市场买了更多肉。当巴巴发现盘中咖喱里的肉更多了,便对着女子们会心地笑(“那时他的神情非常可爱”),仿佛表示他知道她们有何图谋,就是想哄他多吃点肉。而巴巴确实会多吃两三块。
如前所述,马斯坦一直被拴在屋后,因此当巴巴准备喂它时,美婼去将它解开。“任何别的狗被拴过之后都会跑走,”美婼指出,“可当我解开绳子时,马斯坦抬头看着我,直到我说:‘去巴巴那里。’它随即欢快地奔进屋,在餐厅里坐好,抬头望着巴巴。它从不习惯大幅度地摇尾,只是轻轻摆动,我们就知道它很开心。巴巴会拿一点羊肉給它,实际上是放入它嘴里。”
一次美婼说:“巴巴,您不必递给它吃。狗特爱吃羊肉,自己会凑过来吃的。它们可喜欢吃肉了。”
巴巴说:“不,有好多肉。它得吃快点。”
“巴巴希望马斯坦吃得飞快。‘来呀,看有这么多。吃吧。’他好像在说。”
偶尔巴巴说:“马斯坦爱吃鸡蛋。拿个蛋来。”美婼取来。巴巴把生鸡蛋磕在手中,给马斯坦吃,让狗舔他的手。
巴巴其实不太喜欢吃羊肉,也不喜欢吃咖喱肉末(牛肉末或羊肉末)或炸肉饼。为摄入蛋白质,正如美婼所述,他更爱吃鱼。在库希如宿舍大阿迪的冰箱里保存着海鲜,每天会被送到美拉扎德。总是鲳鱼,这是一种海鱼(味道类似鲳参鱼),去骨切片后,裹上面包屑油炸。
但即便有鱼肉,还是很难让巴巴多吃。美婼说:“如果午餐有好吃的东西,比如鱼肉,我会说:‘巴巴,真的很好吃。尝尝,吃一点吧。’但他只喜欢咖喱和米饭。他会说:‘你吃吧。你吃了,就跟我吃了一样。’我们也就不再勉强他了。”
美婼等女子只是偶尔才吃鱼肉或羊肉,不像巴巴每天吃。他会亲自提议:“你们为何不让人送些来?”于是她们会要一些。
美婼爱吃羊骨的骨髓,喜欢啃骨头。一次,巴巴对她说:“小心点,别咬得太用力,不然会伤到你的牙齿。”
美婼被巴巴的关心所感动。“就连我自己的母亲都不会如此细心。”她感激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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