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永恒日

作者:戴维·芬斯特发布于 2025年10月24日
1969年2月2日,美拉巴德墓穴
摘自维诺德·夏拍摄的影片——阿瓦塔美赫巴巴信托提供

在1969年那些最后的日子里,巴巴进食甚少。高荷指导娜佳该准备什么食物,并且劝巴巴:“吃点这个,巴巴,您会喜欢的,它能给您补充营养。”但巴巴根本不想吃。

{注:阿玛提息(Amartithi)是宝创造的词,意为“永恒日”。}

最后几天里,巴巴吃了几片软木瓜,喝了少许苹果汁。有几晚,他要喝椰子水。高荷让娜佳通知美茹。娜佳跑出巴巴卧室,叫道:“美茹,巴巴要喝椰子水。”美茹打开新鲜椰子,取了汁水,由美婼送给巴巴。31日,娜佳也为巴巴做了平常的饭菜,但他没有吃。

30日,埃瑞奇给巴巴擦浴,当晚帕椎来到。由于美拉扎德和美拉巴德都没有电话,大阿迪前一天打电话(到阿冉岗的结核病疗养所)告诉帕椎:巴巴要他来美拉扎德住一周,协助守夜。帕椎让阿迪派车去取他的物品;他自己会骑摩托车,这样将摩托车留在美拉扎德,以备他去阿美纳伽办事之需。

另一名老满德里,查干·玛斯特,也得去美拉扎德,但他于31日上午才到。30日帕椎刚抵达美拉扎德的道路,摩托车就开始出故障,但他还是骑到了。离开美拉巴德之前,他通知希度:“我要离开一周。”并补充说:“美拉巴德的命脉掌握在神的手里。”

帕椎离开后,穆罕默德玛司特说:“他明天就会回来。”

“不会,”希度对玛司特解释,“大大[巴巴]叫他住七天。”

尽管如此,穆罕默德坚称,帕椎次日就会回来。“大大将在匣子里,和他一起来,”穆罕默德表示,“大大将像古斯塔吉那样。”而古斯塔吉已经去世。

宝在巴巴身边守夜,这时他们听到帕椎的摩托车声。宝被派去,带他过来。巴巴吩咐帕椎:“去吃晚饭。我稍后叫你。”帕椎吃得很少,也许就一只面饼和少许蔬菜,这样他在守夜期间就不会犯困。巴巴再次召他,让他去睡觉。

晚上10点,宝也被要求去睡觉,阿娄巴开始守夜。半小时后,宝再次被叫去,午夜12点半又被召去。11点左右,发生了不寻常的事件。在保持沉默40多年后,巴巴开口说话了。他对宝出声说了两个印地语词:“亚德-如克[记住这个]!”然后打手势[用英语]:“我不是这个身体!”宝惊呆了,但主要是因为巴巴话中的深意,而非巴巴开口说话的事实。

“当巴巴说亚德-如克时,”宝讲述,“声音虽然微弱,但清晰可闻,其强度和冲击异常有力。它传递出极其强大的印象,我的头脑既没有留意到巴巴在说话这一事实,也没有对此产生疑问。”巴巴未再出声说话,但多次打手势作了同样的宣告。

{注:此时阿娄巴在巴巴的卧室,但因站在远处,没有听到巴巴说话。宝从未对任何人讲述此事,直到2001年6月他看到巴巴显现,期间巴巴表示宝应该透露此事。巴巴解释说,那并非他的打破沉默,而是为了驳斥那些误认为美赫巴巴在保持长年沉默后已丧失说话机能的人。}

彭度在巴巴身边守夜数小时,高荷也时不时被叫进房间。

凌晨3点45分,全体男满德里被召来。剧烈的痉挛袭击着至爱的身体。4点左右,巴巴让高荷叫醒美婼和玛妮。高荷将内门微微开着。因男满德里在巴巴房间,美婼站在门口。她看不见巴巴,但能听到他通过埃瑞奇说的话。

高荷讲述:“我过去总是担心,跟巴巴说:‘我不知道自己为您做的事是否合适。我感觉责任重大,却没人能帮我。’”

此时,巴巴对大家宣布:“不管高荷怎么做,她都给了我适当的治疗。我身上的任何状况都不能怪她。她没有责任。”

高荷说:“即便那时,我也没有意识到,巴巴说这番话是因为他即将离开肉身。”

美婼和玛妮离去。但她们没有回去睡觉,而是洗漱准备好,因为巴巴可能随时会召她们。满德里一直待到早晨7点,那时巴巴让他们去喝茶吃早饭。现在女子们会照顾他。

巴巴当时使用的是一张已被调高的手术床,因此他正坐在床上。美婼为巴巴洗脸,用电动剃须刀为他剃须,其他人则清洁房间,更换饮用水。因天气寒冷,美婼没有为巴巴换长衫。巴巴无法正常喝水,于是她们给他吸管,饮些水和茶。那天早晨他饮用很少的茶。

{注:巴巴平时睡的床已被放在起居室。手术床现今保存在美拉扎德的蓝车内。}

巴巴呼吸沉重,玛妮问:“巴巴,我们需要再叫一位医生吗?”

“今天几号?”巴巴问。

“31号。”

巴巴发生了痉挛。尽管如此,他用手指在胸口写字。“31号。今天是我的十字架受难日。我受的大苦不为人知,但我还得再承受七天的苦难。”

美婼问:“从何时起还有七天?”

“从明天开始。”

美婼说:“就从今天开始吧。从今天开始,让它[您的受苦]减少一天。”

“行,”巴巴说,“就从今天开始。”美婼并不知道自己在要求什么。

埃瑞奇在他的房间,给弟弟写了这封信:

美拉扎德

69年1月31日,早晨7时

亲爱的美赫文:

金德昨晚打电话来,说他的司机已备好车,他将于周五31日午餐时分抵达美拉扎德。他还在孟买安排了两名专科医生待命,以防需要就神经学以外的病情进行会诊。两名顾问一旦接到从纳伽打去的电话,就会于周六赶到美拉扎德。如果病情得到控制,金德将于周五晚上离开。

昨夜巴巴休息了4小时,期间睡了2个半小时。仍会发生抽搐。他说这样的十字架受难还将持续7天,之后情况将会好转!阿门!!

美赫吉会跟你讲述所有细节。

爱,埃瑞奇

69年1月31日

早晨7点半

附注:我们已把帕椎和查干召来,从今天起协助我们。他们已到达。[司机]优素福将于明天2月1日去普纳,照例送血样过去。

{注:前一天30日,美赫吉同格兰特医生去过美拉扎德。}

上午8点,男满德里回到巴巴身边。痉挛又发作了。巴巴再次通过玛妮,给美婼传话:要勇敢,不要担心。这是最后一次给她传达这条口讯。

“我们仍未意识到,这也是暗示他将要离开肉身了。”玛妮说。

美婼坐在她的卧室或起居室。她等待着,想知道发生的情况。高荷给巴巴注射了缓解痉挛的药,但不见效。

巴巴在和满德里谈话时,高荷离开了房间。他们在等金德医生,因而她忙着准备煮沸不同规格的注射器,因为她不确定金德医生需要哪种。

{注:由于当时没有一次性注射器,高荷把所有医疗用品都存放在屋内。}

11点钟,美婼被叫来。巴巴吃了几片木瓜。她走后,满德里重新进来。帕椎带来几盒顺势疗法药物。巴巴开始服用顺势疗法药,磷酸镁。但他揶揄帕椎说,这药不管用。他每隔十分钟服一次,由帕椎或高荷给他喝一小口药。巴巴要服一些,帕椎给了他三剂。巴巴遭受了几次痉挛,帕椎按住他的脚,其他满德里按住他的腿臂等等。

中午12点15分,一阵剧烈的痉挛袭击了巴巴的脆弱身体。阿瓦塔美赫巴巴离开了肉身。帕椎将自己的头置于大师的足上。

{注:手术床仍是调高的,因此巴巴离开肉身时坐在床上。}

1969年1月31日的最后这些时刻,深深铭刻在每一位在场者的心中。以下是她们的一些记述,高荷首先说:“我开始给巴巴静脉注射,试图让他苏醒。巴巴的头刚垂下去,就发出最后一声叹息。我转过身。埃瑞奇在巴巴的头旁。我仍在忙着准备东西。埃瑞奇喊道:‘高荷,快过来!’我拿着各种注射器。我希望有人来做人工呼吸,因为我知道巴巴的呼吸已停止。我告诉满德里做这做那。”埃瑞奇开始给巴巴做口对口人工呼吸。

由于金德医生尚未抵达,阿娄巴已被派去,打电话叫救世军布思医院的布瑞斯曼医生以及邓肯。突然,高荷记起:“至少要通知美婼。现在去叫美婼!”

{注:阿娄巴必须骑自行车到两英里外的坪坡岗水泵站,使用那里的电话。}

娜佳正要拿椰子让美茹取椰子水,此时听到埃瑞奇在喊高荷。她能听见埃瑞奇的喊声,因为通向巴巴卧室的门开着。她觉得有些不对劲。美茹在门廊上,正给巴巴的枕头缝制枕套。娜佳把椰子递给她,随后走进巴巴房间。其他人也冲进来。高荷正给巴巴打针,然后钳住他的舌头。玛妮进来,开始在巴巴耳边喊道:“巴巴,看在美婼的份上,巴巴,回来吧!巴巴,别走!别走!看在美婼的份上,回来吧。

{注:平常当男满德里在场时,除高荷之外,无论娜佳还是其他女子都不会走进巴巴房间(除非巴巴叫玛妮或拉诺给美婼传话)。}

美茹端着椰子水走进房间,因为高荷没有空去接。娜佳喊道:“去把美婼带来!”玛妮过去,把美婼带来,尽管男满德里在场。美婼和玛妮开始按摩巴巴的手。大家都在采取各种措施,以促进他的血液循环。因为巴巴的手渐渐变凉,有人拿来一只热水袋。仍在做口对口人工呼吸。埃瑞奇做完后,宝和高荷轮着做一会儿。

高荷说:“我们所有人心里都在想,巴巴会活过来的。我们一直在想:‘不,不,这不是真的。’”

玛妮叙述:“我刚走出房间一会儿,刹那间,我听到男子们在叫‘巴巴’。我知道他离开肉身了。我正打开门,去拿东西,这时听到男子们的声音。不知为何,我拼尽全力大喊:‘巴巴,您是神!您不能这样,别走!美婼,你跟巴巴说。你跟巴巴说,他会回来的。请回来吧,别离开我们!请回来吧。

“美婼随后开始呼唤。后来我意识到,我不应该说‘您是神’,因为神亲自在做此事;我本应该说‘您是阿瓦塔。’”

玛妮不断地恳求说:“巴巴,您是神。看在美婼的份上,回来吧。”美婼待在房间里。她反复说:“巴巴亲爱的,巴巴亲爱的,”一边搓揉他的手。

12点15分过后几分钟,阿娄巴回来了。他看到巴巴已经离开肉身,“此时我恨不得当场一头撞死。”他表示。12点40分,大阿迪和金德医生赶到。邓肯和布瑞斯曼医生带着氧气瓶随后到达。

“快来!快来!”高荷说,她一直焦急地等着他们,希望他们给巴巴做心脏按摩,能救活巴巴。美婼迈步走出房间。医生们全力施救。高荷抓住金德,一边摇晃着他,一边哭喊:“想想办法,医生!想想办法!

给巴巴做过检查后,金德简短地说:“不行了。现在已无能为力。”

昨夜在高荷的要求下,大阿迪给金德医生打了电话,坚持要他立刻从孟买赶来。金德抵达阿迪办公室时,他去了洗手间,在那里心脏病发作。但他并未告知阿迪,只是要了杯热奶。

“巴巴离开肉身后不久我们就到了,”大阿迪记述,“埃瑞奇做了口对口人工呼吸,瘫倒[随后晕厥]在房间角落。高荷拉着医生,求他们想想办法。

“整个房间充满了抽泣、哀哭和呼喊声。一片混乱。我说:‘请别哭了。大家都安静点。保持冷静。’我设法克制住自己。这时我看到美婼呆呆地坐在巴巴床的对面。她神情恍惚,眼里没有一滴泪,毫无表情。她怔怔地凝视着巴巴,彻底呆滞,像丢了魂似的。我受不了那一幕。她欲哭无泪,极度震惊。

“我在安慰大家不要哭。可当我看到美婼时,便崩溃了。我勇气顿失。[她脸上]怎样的表情啊!我再也无法自制。目睹美婼的脸,我不得不离开房间。我走出来,在花园里转了转,在一棵树下,不停地啜泣了好几分钟。之后我揩干眼泪,回去开始安排事情。

“所有人都在哀哭流泪。美婼仍坐在那里,恍惚呆滞。一旦她开始哭泣,竟持续了数月,整日流泪。她日夜哭泣,泪流不止。我无法想象她流了多少泪水。巴巴说过,如果美婼在他死后不想活了,就由她去吧。哪怕她想要自杀,也听凭她。巴巴跟满德里讲过这点。因此,尽管她哭得那么厉害,但我得说她的内心非常坚强。”

巴巴的身体渐渐变凉,女子们不忍心看着至爱的身体变冷,便准备了热水袋敷在巴巴身上。然后她们将巴巴的双手交叠在胸前,用床单裹好他的身体。

{注:其中一只热水袋还略微烫伤了巴巴的手臂。}

在包裹巴巴的身体时,玛妮回想起25年前发生的一件事:“巴巴身边发生的任何事都绝非偶然;没什么是无意义的,即便它看似如此。有时候,巴巴是在播种,其日后必定会结出果实,产生某种影响。巴巴离开肉身那天,我在他的房间里忆起此事。

“那是多年前在德拉敦发生的事。有一次巴巴让我们闭上眼睛数到20,他却悄悄地溜出房间。当时我们乐在其中,事后便忘之脑后。只是伴随巴巴生活中的小事。多年过去了。1月31日那天,我们在房间里,当我们意识到巴巴离开肉身后,我忆起此事。我将它铭记心中。‘您又这么做了。您让我们闭上眼睛,然后自己悄悄溜走。就像那样。’”

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进行了激烈的讨论。大阿迪起初不希望公布消息。宝有不同的看法,因为巴巴给过他暗示。1月30日晚,宝在守夜,巴巴多日来第一次熟睡。尽管巴巴在打鼾,宝却开始出现他可能离开肉身的念头。他说:“我很高兴,过了这么久巴巴终于能好好休息,心想这下巴巴将会康复好转了。”

“但与之同时,开始出现他离开肉身的念头。我看见他的遗体被运到美拉巴德的场面。我眼前浮现这一幕。我感到害怕,自己为何产生这样的念头。这些念头会消失,但不一会儿又会出现。巴巴离开肉身时,阿迪不想通知每个人。但正因为巴巴给了我这些念头,我便鼓起勇气说不行,应当通过报纸和广播公布消息。”

阿迪回到库希如宿舍的办公室,在桌前持续工作了48小时,就地用餐。他打会儿盹,随后电话会响起,将他吵醒。据阿露说,下午4点之前并未向外界发布消息,因为满德里认为巴巴会有新的情况。他可能会活过来。谁知道呢?他们不希望传播巴巴离开肉身的消息。萨若希刚抵达孟买。他正在阿厦那探访纳瑞曼和阿娜瓦丝,4点钟他接到阿迪打来的电话。他将消息转告那里的其他人,立刻驱车回美拉巴德。

从阿迪的办公室向世界各地的所有中心和爱者发出如下电报:

阿瓦塔美赫巴巴于1月31日中午12时离开肉身,永远活在他全体爱者的心中。

正如阿迪所述,震惊恍惚的男满德里离开巴巴的卧室后,美婼和其他女满德里坐在巴巴的遗体旁。遗体被安置在地板上,四周放着冰块。经埃瑞奇提醒,玛妮播放了《跳起比根舞》。原先为巴巴播放的那张奇克·亨德森的《跳起比根舞》唱片已经磨坏,福瑞德·马克斯从英国寄来另一张哈钦森演唱的78转唱片。去年12月小阿迪将它带来,巴巴在大厅听过,很喜欢。玛妮说:“在女子这边播了第三遍,后来由于婚礼上事务繁忙,我把唱片搁在橱柜里,想等所有庆祝活动结束之后再播放,做梦也没想到巴巴会离开肉身。”

{注:唱片的反面《印第安爱之呼唤》也播放过。莱斯利·A·哈钦森(“哈钦”)是格林纳达人,于20世纪初旅居纽约,后来成为知名的钢琴演奏家。与三K党有过一次不愉快的遭遇后(哈钦森是黑人),他逃到了欧洲,在那里结识了科尔·波特。“我想,当时我身处巴黎颇为幸运,因为科尔·波特刚开始创作他的热门金曲……他教我演唱他的歌曲,还把我介绍给合适的人。”哈钦森成了一名巨星,唱片销量达数百万张。他于1969年8月去世(仅在巴巴逝世后六个月)。}

现在,埃瑞奇就此提醒玛妮。“《跳起比根舞》的唱片在哪儿,还有唱机呢?”他问道,“我们得随身带到美拉巴德。”

玛妮看着他,心忖他简直疯了。“他在这样的时刻怎么想着音乐?”

埃瑞奇解释:“巴巴告诉过我们,最后他离开肉身时,必须播放这首歌。”

玛妮想,唱片会放哪儿呢?接着她猛然想起,它就在近处。“我在巴巴房间、大厅、[美拉巴德山上]小屋里都播放了,有时在三摩地内播放——总共至少播了七遍[按巴巴的指示]。”

傍晚时分,至爱的遗体被转移到满德里大厅,以便佣人们和男满德里达善巴巴。玛妮讲述:“其中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虽然并不起眼,但后来却显得富于意义,就是当满德里将巴巴的遗体抬出房间运往满德里大厅的时候,巴巴的头在前离开房间。通常情况下,人是脚先离开房间的。但这次并非如此。仿佛表明他还会回来。”

邓肯后来对玛妮说:“现在,巴巴属于全世界了。他不再是我们独属的巴巴。他现在属于全世界。”按巴巴的意愿,当他们一一走过达善他的遗体时,《跳起比根舞》的旋律弥漫在空气中。

埃瑞奇还希望,当巴巴的遗体被抬去大厅的过程中,玛妮拍摄几英尺的电影。玛妮再次疑惑:“现在巴巴走了,美婼处于这种状态,埃瑞奇怎能这样想呢?电影?在这样的时刻?可怜的埃瑞奇,他丧失理智了。”

埃瑞奇说:“听着,我们不是唯一的爱者。有很多爱者都希望此时能在这里,却做不到。我们得尽一份力。为了他们,我们必须这么做。”

埃瑞奇接着说了一番话,对玛妮而言犹如挨了一记耳光,但却帮助了她:“现在不是开始考虑你自己的时候!我们必须继续做巴巴希望我们做的事。现在不是考虑我们自己的时候。”玛妮在哭泣,但埃瑞奇叫她停下,以便给美婼勇气。于是玛妮去取她的摄影机。

摄影机也已备好,因为在1月初玛丽·班尼特来到美拉扎德时,埃瑞奇曾建议玛妮给她拍些镜头。当时玛妮拍了一张照片,还拍了一小段电影,随后匆忙将摄影机放在壁橱里。现在很容易找到。

到下午5点,所有的安排已经就绪。邓肯的轿车和一部救护车驶抵。女子们换上纱丽,但美婼机械地做着一切。她没有进入满德里大厅,其他人则在那里达善巴巴。她也没有看到巴巴的遗体被抬进救护车。高荷准备护送遗体,但随后想到她应该待在美婼身边。

{注:宝和埃瑞奇乘救护车,护送巴巴的遗体。}

女子们坐入迪索托车,跟着救护车一路未停,直接驶往美拉巴德。高荷忆述:“我们都呆呆坐着,谁都说不出话。”

她们的车驶上美拉巴德山时,正值夕阳西下,月亮升起。美婼在哭泣。“巴巴亲爱的,回来吧。”她一遍遍地说,“没有您,我怎么活下去?”

“美婼非常非常勇敢,”高荷继续说,“这对她来说是沉重的打击。我们在小屋里,围坐在巴巴的遗体旁。我们就像机器。别人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埃瑞奇或某人告诉我们,现在男子们想要进小屋,于是我们走出来。

“美婼在哭泣,悲恸欲绝。她不敢相信此事已发生,巴巴已离开我们。没有了巴巴,她失魂落魄。巴巴平日里总是在我们身边。蓦然间,他不在我们中间了,这是巨大的打击。”

美茹为美婼拭泪,恳求她莫哭。她柔声说:“美婼,巴巴和你同在……巴巴永远更爱你。”可美茹的话无济于事。事实上,每当有人对美婼说这种贴心的话,就让她想到巴巴的温柔爱意与关怀,只会使她哭得更伤心。

帕椎已于31日下午3点回到美拉巴德,将发生的事通知那里的居民。在下美拉巴德,他叫来苏喜拉,不动感情地说:“听着,别哭。巴巴已离开肉身。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帕椎忙着安排事情,后来希度在(三号)小屋前拦住了他,跟他讲了穆罕默德前一天说过的话:帕椎明天会和匣子里的巴巴一起回来。

由于墓穴必须再挖深一英尺,以达到六英尺,美拉巴德的工人们带着撬棍上山。(墓穴底部是坚硬的水泥板,难以敲破。)帕椎告诉曼萨丽:“听着,别哭。我们有事情要做。我没时间动感情。我有活儿要干。”

帕椎不想把消息通知凯克巴德家人,因为他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但曼萨丽说他得去。她没有勇气传达这消息。达斯托家的女儿们正纳闷,帕椎叔叔为何来到山上。帕椎把巴巴的事告诉她们,随后便走了。帕椎自己不觉得难过。“我从未怀念巴巴,也不感到难过,”他自称,“现在依然没有。巴巴的在是永恒的。”

{注:帕椎的话或许有点天真。另一回他坦言,在1969年2月完成山上的任务后,他跑到某个地方“哭了许久”。}

1969年2月1日,美拉巴德
米兰照相馆提供
1969年2月1日-2日,巴巴的陵墓,美拉巴德
迪娜·塔拉提和玛妮·德赛(曼萨丽的孟买表妹)举着篮子
玛妮、蔻诗德、娜格丝(后面)、阿娜瓦丝、美婼、恺娣
米兰照相馆提供